三项世界级成就见证中国实力!万公里航程背后的平凡坚守


凌晨三点十七分,驾驶舱内只有仪表盘泛着幽蓝的光。机长陈默盯着导航屏幕,南太平洋的夜空如墨,脚下是望不到边际的黑暗。他轻轻调整航向,耳机里传来副驾驶的声音:“进入奥克兰空域,预计剩余飞行时间九小时四十二分。”他“嗯”了一声,伸手拧开保温杯,一口温热的枸杞茶滑入喉咙——这是妻子每趟长途飞行前都会为他备好的习惯。

这是中国东方航空MU745航班的首航夜,从上海浦东出发,经停奥克兰,最终飞往布宜诺斯艾利斯。单程两万公里,飞行时长近二十六小时,刷新全球商业航线最长单程纪录。而陈默,正是这趟历史性航程的执飞机长之一。他没有出现在新闻通稿的名字里,但他的手,曾握紧操纵杆穿越十二个时区,把中国民航的航迹刻在了地球另一端的天空。

这条航线不只是距离的突破,更是中国航空从区域运营迈向全球网络的关键一跃。它连接的不仅是上海与南美,更折射出一个国家在全球交通格局中角色的转变。而在这背后,是像陈默这样无数沉默的飞行员,用数万小时的飞行、与家人错位的时间,以及一次次在万米高空做出的冷静抉择,托起了“中国翅膀”的远航。

陈默的飞行生涯始于二十年前。他从空军退役后转入民航,最初执飞国内短途航线,后来逐步转向国际远程航班。如今,他已累计安全飞行超过18000小时。在东航,像他这样的资深机长,是超长航线的首选。尽管公司未公开具体选拔标准,但业内共识是:必须具备十年以上国际航线经验、多次极地或跨洋飞行记录,且通过严格的心理评估与疲劳耐受测试。

“我们不是英雄,只是守规矩的人。”陈默曾在一次内部培训中这样说。他所指的“规矩”,是民航体系里密如蛛网的操作程序。在长达26小时的飞行中,任何一次失误都可能被时间放大。为此,东航为该航线配备了三套飞行机组,实行三班轮换制。每位飞行员连续执勤不超过六小时,之后可在客舱后部的机组休息舱平躺休息。即便如此,生物钟的紊乱仍难以避免。“落地布宜诺斯艾利斯时,身体还停留在上海时间。”他说,“但你不能让身体决定工作。”

真正考验机长的,往往不是技术,而是判断。2019年,陈默执飞巴黎航线时遭遇罕见的北大西洋急流扰动,风速高达每小时250公里。备降还是继续?他与签派、气象部门反复确认,最终选择绕行北纬50度航线,多飞了四百公里,但确保了安全。“飞行不是逞强,是知道什么时候该退一步。”他说。这种克制,已成为中国民航文化的底色。

与职业荣光相伴的,是家庭生活的缺席。陈默的儿子今年十岁,他能准确说出孩子出生的日期,却记不清参加过几次家长会。“有一次他发烧到39度,我在飞旧金山。”他说,声音低了下去。妻子从不抱怨,只是每次他出远门前,都会默默往行李箱里塞一罐枸杞。他明白,那不是药,是提醒:别忘了回家的路。

这种牺牲并非个例。东航江苏公司功勋机长贾玉斌飞行41年,安全飞行超26000小时,退休时最遗憾的是“没陪爱人看过草原”。而南航机长张江与儿子张吉同为飞行员,父子常通过飞行日志交流心得。职业的传承,有时是以代际的情感疏离为代价的。

航线开通首日,客座率达96%,乘客中不乏探亲、商务与文化交流人士。一位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华裔老人握着乘务员的手说:“我等这条直飞航线,等了三十年。”而在驾驶舱,陈默在完成降落检查单后,望了一眼窗外——南半球的晨光正洒在拉普拉塔河上,与黄浦江的日出,恰好是同一轮太阳。

这趟飞行结束了,但中国民航的航程才刚刚拉开帷幕。随着更多超长航线的规划与国产大飞机的投入,像陈默这样的飞行员,将继续在昼夜交替中穿行。他们不追求 headlines,只求每一次推杆都精准,每一次落地都平稳。他们的名字或许无人知晓,但他们的航线,正重新定义着世界的距离。